依依崧籽

ie……齐蹇

并蒂莲十三(又名:终于等到你)

刚才那清浅的一吻并不能安抚齐之侃由心而生的嫉妒之火,他捉住蹇宾的手腕,用力拉了拉,把人拉到自己怀里,不容分说的吻上那人的唇。

这一吻就像在南城山浴池蹇宾吻他一样,带着侵略和占有欲。

蹇宾任由他闹腾,很久之后才分开,齐之侃的呼吸尤为粗重起来。

“现在不行,小齐,你受伤了!”

居然不是拒绝,听之阿蹇如此说,齐之侃脸红的滴血,又惊又喜又失落间,他竟不知,自己得了便宜还在卖乖。

手臂上的伤算什么,他现在倒是浑身沸腾着一股冲劲,无处发泄,阿蹇的话分明就是在撩拨,欲拒还迎。

可他不能,这是他的阿蹇哥哥啊?从小就钦慕的阿蹇哥哥,他怎能越矩?

齐之侃坐了起来,眼睛四处张望,似在寻找什么。蹇宾被他如此一闹,也是睡意全无,他寻着齐之侃的视线,问道:“小齐在看什么?”

“我的衣服?阿蹇,我的衣服呢?”齐之侃在找他受伤前被换下的衣服。

“在外室。”衣服染了大片血迹,血腥味重,蹇宾只得放在外室。

“可有紧要之物?”蹇宾见他着急,也起身来,正欲下榻去给人取回来。

齐之侃赶紧把人按回榻上,三两步跨出内室,不消片刻,他手里就拿着一个盒子回来,兴冲冲来到蹇宾身边,献宝似的打开盒子。

“阿蹇,你说,这个糖人像不像你?”

“你画的?”原是为了一个糖人,蹇宾又好气又好笑,从盒子里拿出糖人,认真看了看,他记得,他也画过一个小起模样的糖人送给小齐。

“像不像你嘛?我可是很认真画的!”齐之侃期待得到一句赞赏,这个糖人,他一直放在衣服内衬里。

“不像,一点也不像!”蹇宾扬起嘴角故意不说出让人得意的话,并认真评说道:“眼睛好小,鼻子好小,嘴巴好小,脸好小,衣服好丑......”根本就是个小人模样。

“阿蹇,这是你少时的样子啊,多可爱多好看!”齐之侃心累,阿蹇怎能这样评价少时的自己,明明就很好看。

“好看吗?”蹇宾反问了一句。

“好看,阿蹇最好看!”

“想要吗?”

“想!”

“......”

齐之侃的脸以眼见的速度红了起来,暗暗低下头去,蹇宾顿时笑了,珍而重之的收起盒子,他握着他的手,摩擦在掌心,良久,他说道:“小起,我依然是你的阿蹇哥哥,并永远都是。”

“对不起,阿蹇,小起失约了!”少时的誓言,待他长大,为蹇宾铸一道铜墙铁壁,保护阿蹇,可自他离开教坊司后,便再也没有回去过,他不知道那些年阿蹇在教坊司是怎样度过的,他也不敢问,他连阿蹇出教坊司也没有去相迎,他做的一点都不好。

“可你终究是回来了啊,小起,你又救了阿蹇哥哥一次,你没有失约。”蹇宾已经很满足了,小齐不管经历怎样的失忆,始终记得阿蹇哥哥的好,那就够了。

两人和衣而睡,第二日楚金一早上山护两人下山,因齐之侃受伤,不能回将军府,蹇宾就把人带回了璇玑阁。

下山不到半日,齐之侃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,惊动了将军府,齐老将军亲往璇玑阁接人。

蹇宾出府迎齐老将军,施礼跪拜,齐老将军忙扶起人,并认真打量了一番。

姱容修态,体便娟只,颇有几分故人颜。

齐老将军捻须细想,不禁眉眼开展,问道:“你可是少府蹇卿家的小郎?”

蹇宾低头默认,齐老将军好一阵欢喜,忙拉着蹇宾的手说道:“可是个好孩子啊!蹇卿在天有灵,可感欣慰。”

突然提及亡故的双亲,蹇宾心头难受,默默低下头掩失礼之态,但当着齐老将军的面又太显揉捏造作,遂抬起头来恢复如常的笑脸。

这孩子倒是看着惹人怜爱!

齐老将军暗自感叹,当年若不是将军府受帝王猜忌,尚自身难保,他定会出面保住蹇卿一家,当年蹇卿可谓出将入相之才,上为官者廉洁奉公,下至为百姓请命,只可惜受小人陷害。

齐老将军一路都拉着蹇宾的手问长问短,直到见到儿子,神情立即变得威严起来。

“父亲。”齐之侃举手抬礼,蹇宾不便在此影响两父子谈话,自行退出房间在门庭下等候。

大约一盏茶的时间,齐老将军打开门,招蹇宾进去。

“侃儿烦扰你照顾一阵,待他伤愈,他必定得还你恩情,到时可得赏脸来将军府坐坐。”

“是。”

齐老将军一脸慈容的对蹇宾说道,蹇宾惊愕,也不知小齐对齐老将军说了什么,自己倒成了有恩于人的一方了。

送走齐老将军,蹇宾还有些惶恐不安,忙回过头问小齐是怎么回事。

“父亲看到你照顾我很满意嘛,他还挺喜欢你的,所以亲自邀你过府做客嘛。”

“小齐,莫贫嘴,你是不是没有给老将军说出实情?你受伤,是因为我。”

“陛下给了我三天考虑的时间,今天正是第三天,阿蹇,你觉得我应该进宫面圣给陛下一个答复吗?”他之所以瞒着父亲,不就是想借着伤势,躲过这次的逼婚吗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躲得了一时,躲得过一世吗?小齐在朝为将,家国重担,便是他的责任,他没得选择,蹇宾茫然后退了几步,或许是自己错了,不该自私的占有小齐,让他背负那么深的牵挂。

人有时候就是那种矛盾而不自知的吧,蹇宾一面希望小齐不要娶亲,不要喜欢上别人,一面又希望小齐事事如意顺心,仕途坦荡,可又如何能两全呢?

蹇宾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齐之侃想破了脑袋也难逗得那人笑一笑。

“阿蹇,不如我教你舞剑吧!”

他总要找点分心的事做,还不待人同意,他就把剑放到阿蹇手上,从其身后握上阿蹇的手,带着人身体半转,手腕转动,剑花挑起,果然,蹇宾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剑上,一招一式,在齐之侃的掌控下出剑更加流畅。

他倒想多学得些招式,以便以后防身之用,只是,他终是担心小齐手臂上的伤,五六招下来,他便制停了小齐的动作。

“若小齐有兴致,我下次再讨教。”蹇宾把剑放于石桌上,给人奉上一杯甜茶,当作谢意。

“谢谢阿蹇。”齐之侃甜滋滋的喝完杯里的茶水,又说道:“等我伤好了,我教阿蹇运用内力出剑如何?”

蹇宾负手而立,散落的青丝随风缠绕,放眼远处 ,桃花纷飞,花落满地,香色怡人,倒映在眸子里,眸光柔和如水,点缀万千风情,他回过头来,只应了一个字:“好!”

齐之侃在璇玑阁养伤第三日,公孙钤到访,蹇宾正有事出门去了,两人面面相觑。

“呃……”齐之侃本是将士出身,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,自是有话直说。

“我喜欢阿蹇,阿蹇也喜欢我,公孙副相可有什么意见吗?”

公孙钤忙摇头,不能有意见,不敢有意见。

“可是我听说公孙副相与阿蹇有婚约,这可如何是好?”

“在下会尽快解除婚约,还小蹇清誉。”

早前蹇宾提起过此事,原则尊重之意,公孙钤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事,只是两方婚约是父母之命而定,现两方父母皆已亡故,本是不可违背,但两方本就没有麒麟爱慕之情,若要解除,还得各自寻得家族宗亲长辈作证,公孙钤已经联系上了一位远房叔父,正在南疆服役,他正在想办法把人接回,蹇氏的宗亲蹇宾也在联系,目前还在等消息。

“多谢公孙副相!”心里的石头犹如落地,齐之侃站起身抱拳还礼,他想,他可以明明白白的喜欢阿蹇了。

边境突发异动,帝王传令急。

“我生辰的时候,你会来吧?”再过十日,就是他及冠之日,齐之侃接令进宫面圣,跨身上马之际,回过头问。

“会的,我当然会来!”蹇宾笑着向他挥手,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坛上好的桃花酒,待君及冠,与君共饮。

此一去,蹇宾等来的却是将军府与崔氏联姻的消息。

将军府门他再也没有机会进,路过时,两排红灯高挂,四处结彩,好一派喜庆之色。

“走吧!”蹇宾放下车帘,对赶车的小厮说道。

车轮滚动,发出咕噜噜的声响,吵得烦人,蹇宾用手撑着头调息,突然,马车震荡,他身体不稳的向一边倒去,听得两声嘶鸣,马车便稳稳的停了下来。

“何事?”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,蹇宾掀开车帘问,却与对面同时掀开车帘的人视线撞个正着。

“阿止?”那人率先下了马车,直奔向蹇宾的马车而来。

故人相见本该分外欣喜,但蹇宾此刻的心情却是难以平静,将军府与崔氏联姻,正是小齐与阿熙的姻缘。

崔熙带着蹇宾来到湖心亭,从蹇宾离开教坊司,说到建立璇玑阁,两人说了不少话,他心中的疑惑解了大半。

“原来白起那小子命如此之好,竟是齐老将军的独子,将门之后,难怪我看着如此眼熟。”

原本崔熙在将军府书房第一次见到齐之侃就好生熟悉,却是一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,现在倒是了然,果然不是一个讨喜的人。

“阿熙,你可诚心与小齐成亲?”

“我诚心?”崔熙反倒笑了起来。“我有选择的余地吗?”

不过都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!

“阿止,你们……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?”

毕竟是婚姻大事,就算他再怎么不情不愿,自己都要名正言顺的嫁给齐之侃,做齐之侃的麟君,崔熙不确定,如果阿止已经与齐之侃私定了终身,那自己无心的介入,会给阿止造成怎样的伤害?

这让他想起了少时三人在教坊司打打闹闹、无忧无虑的日子,现在怎会变成这样的局面?

他从未想过,未来会与阿止争一个麒主!

蹇宾默然摇头,背过身去,不肯多说一句。

“你会怨我吗?”他倒是更在意阿止的看法,教坊司相依为命这么多年,他永远都会记得这些情分,所以,他不愿伤阿止一丝一毫。

“阿熙,答应我,好好待小齐。”

既然今生再无可能对小齐好,那他只能期望有一个人能够代替自己,对小齐更加好,而且,婚事本来就是小齐自己请愿的,小齐自己选择的人,当然是极好的。

又过两日,将军府向璇玑阁送来了喜帖,大红的喜字落在蹇宾眼里,他半天都回不了神。

“公孙钤,小齐在哪里?”

蹇宾失控,他日日守在将军府门外,为何从来没遇到过小齐出门,他只是想见见小齐,在他成亲之前,把话说清楚。

还是他不想见我?

“他去军营了!”

这是公孙钤唯一得到的消息,五日前,帝王密诏齐将军进宫后,就立即传出将军府与崔氏联姻的喜事,两家府门各自开始张罗办理婚事,齐将军却没有再回过将军府,也没有留在皇宫,后来天璇侯陵光收到军中线报,才知道齐将军三天前就已经回到南山军营。

蹇宾的情报没办法渗透进军营,他苦苦等了这么多天,才发现自己有多傻,顿时气急攻心,一口鲜血呕出,顺着嘴角滴落在桐木琴弦上。

月光韶华,夜风拂过一张清冷的脸,青丝散开,红颜泪。

皇城热闹非凡,满城百姓皆已出动,人人翘首踮足,簇拥观望这支迎亲的队伍,大街小巷皆知今日是少年战神将军齐之侃及冠之日,更是娶亲之日。

世人皆知将军府有双喜,却不知是三喜临门,还有一喜,今日辰时早朝,陛下颁布封将诏书,晋位骠骑将军齐之侃为天权王朝上将军,掌虎符,统领三军。

百姓皆知齐之侃乃将门之后,屡立战功,自天权王朝执明继位以来,齐之侃就备受帝王重用,叔侄关系又甚为亲厚,封候拜将是早晚的事,如今将军府又与三大财阀世家之崔氏结亲,在朝位列上卿,两大名门望族联合,其声望自是水涨船高。

迎亲阵仗皆以皇家宗亲规模量定,十里长街,红妆如火。

他一袭红袍加身,打马在前,头戴红锦玉冠,两束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胸前,棱角分明的五官,冷面俊逸,一双寒眸犹如深潭不见底,大红喜袍都遮盖不住那人生冷的气息。

漫天唢呐欢庆声,聚于人前焦点的他,独独冷清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阿蹇,对不起,小起负你了!

蹇宾同公孙钤一起进入将军府,比之皇城街上,将军府要肃静很多。

帝王携贵君亲临,可见对这桩婚事的重视,放眼满堂宾客,皆是朝中位居要职之官士,却被分为三六九等,上堂、中堂,外堂,座无虚席。

蹇宾因公孙钤的缘故,被引作上宾同公孙钤进入上堂入席,与国师大人打过照面,只见国师大人冷眼横秋,很是不待见一介伶人。

但今日之场面也难怪国师大人高兴不起来,眼见这将军府与三大财阀世家联姻,损害自己的利益可不是一星半点。

苏崔沈三大财阀世家家主皆已到场,呼朋唤友,与各个官友称兄道弟,官官相顾如鱼得水,把这成亲的场面搞得像是苏崔沈三大财阀世家的交友大会,唯把国师大人冷落在一旁,怎叫国师大人爽快!

齐之侃是昨日亥时才回得将军府,蹇宾没有机会得以见一面,现在婚礼已经在进行了,他还能做什么呢?

他什么都不能做,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齐与别人拜堂,并在一众的祝福下,礼成,入洞房。

蹇宾独自喝下那一坛原本为小齐及冠准备的桃花酒,他想醉,奈何一直醉不了。

“副相,早些送他回去吧!”

执明带着黎贵君走过来,看着蹇宾埋头喝酒脸都喝红的样子,无奈叹气。

“大白,还记得我吗?”黎贵君挨着蹇宾坐下,拿过蹇宾手边的酒坛,自己倒了一樽。

“离官娘子?”蹇宾觉得眼前有些虚浮,便用手挥了挥。

“是我!大白,我陪你喝一杯如何?”既然不知该如何安慰,不如陪他喝一杯,同他做目前最想做的事,大醉一场未尝不可。

“不可!阿离……”执明还未来得及阻止,酒樽已经空了。

“谢谢您,黎贵君!”蹇宾抹了一把嘴角边的酒水,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,他抱着酒坛,脚步轻盈、身形端正的退出了上堂。

公孙钤本欲跟去,却被执明制止了下来,“让他们单独谈谈吧!”

蹇宾没有来过将军府,自是不熟悉地形,哪里偏静,他就往哪里走,走着走着,他已经走出了迎宾堂。来到内院,寻过每一间房间,他在找小齐的房间,洞房花烛夜,一定是最明亮的那间吧。

想到此,心绞一阵一阵袭来,口中涌上腥甜,他只得蹲下身去,以手抵住心口试图缓解,酒坛子滚落在脚边。

已经没酒了,蹇宾知道,小齐再也喝不到他亲自酿得桃花酒了。

“谁?”有脚步声在自己身后靠近,他顾不得疼痛立即警觉起来。

蹇宾立即拾起地上的酒坛向身后黑暗的地方扔了出去,酒坛子并没有落空摔碎,而是稳稳当当的落入对方手中,蹇宾随即展拳出击,不料,对方见招拆招,只守不攻,并没有害他之意,不像是刺客。

但打久了,两方都没耐心了。

“阿蹇……”这一声喊彻底制止住蹇宾所有的动作,是小齐,难怪如此熟悉他出的每一套招式,都能轻松化解。

齐之侃把他带到月台,蹇宾终于看清,眼前人着一身明艳的红袍,目如朗星,面如冠玉,身躯凛凛,不怒自威之神色佯装微怒。

“方才我们比试,为何你的招式处处都是破绽?如若临敌,阿蹇可如何是好?”只怕过不了三招,就给敌人可乘之机,齐之侃担忧,前些日子教与阿蹇的招式,似乎一点也没用上。

“齐将军教训的是,以我的功力,若是遇上齐将军这般一等一的高手,只怕终得吃亏到底,不过,今后也无须齐将军操心了。”

刚才他心绪不宁,应敌自是疏忽了,但蹇宾从未料及,他与小齐,会是这样的开场白。

“不是,阿蹇……”他总是因不善言辞而惹恼身边的人,齐之侃急切的向前两步,解释:“我是担心你,你身为璇玑阁阁主,左右危险重重,日后出行任务,随行暗卫不可少于十人,若有不便,切不可恋战,平安脱身方为上策。”

“阿蹇,小起盼你往后余生平安顺遂!”小起不能再护你身旁,可要保护好自己。

“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?”

蹇宾面色悲凉了几分,他看进齐之侃眼里,齐之侃躲之不及,四目相对,独独低下头去。

“阿蹇可有话对我说?”

也罢,不过是归还故人物,与君两清罢了。

“这把匕首,是当年小起所赠,跟在我身边多年,护我良多,今日,归还于齐将军,如此贵重之物,齐将军应送给真正爱护之人。”

蹇宾把匕首捧于掌心,归还所重之物。

“可是……它可以护你安危!阿蹇,它可以护你安危。”

齐之侃看着那柄短金剑,迟迟不敢接,心口一阵一阵钝痛袭来,当年他把短金剑赠予阿蹇,就是把阿蹇视作爱护之人,他不要收回这柄短金剑,他不要就此断了他们之间的情意。

“小起,我已经不需要了,这把匕首,原就是小起之物,如今只是物归原主,把它送给你的如意麟君吧,他才更配拥有。”

蹇宾把匕首放入齐之侃手中,如释重负,他终于可以笑着送出祝福。

“红妆带绾同心结,碧树花开并蒂莲。小起,阿蹇哥哥没什么可以送你,这个香包是由一株百年开花的并蒂莲缝制,正合今日之景,新婚大喜,花开并蒂。”

“阿蹇把所有祝福都给了我,那你呢?”

齐之侃的心空落落的难受,拥有这样的祝福并没有使他快乐,反倒心疼至极,他觉得此时的阿蹇正在远离他,正在一步一步,从他眼前远去。

此时,他心口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“小起今日这一身喜服当真好看,能看到小起娶亲成家,我……阿蹇哥哥为你高兴,今后小起有麟君作伴,想必也是……”

蹇宾眼角染上绯红,眼里噬着泪,堪堪背过身去,却又不得不抬起头望天,紧咬着下唇,不让泪溢出框。

他坚持把话说完,却哽咽的不成句:“小起能娶得阿熙,想必也是缘分,天作之姻缘。”

“可惜没能让小起尝一尝阿蹇哥哥亲自酿得桃花酒,可甜了。”

蹇宾看着石阶上已经空空的酒坛,拳心紧捏,有些渴求注定会成为遗憾,就如他为小起及冠准备的桃花酒,小起一口都没喝上。

齐之侃拾起酒坛子,仰头倒了倒,空坛桃香满扑鼻,不消酒残化甘甜。

清风明月,好一良辰美景,却不属于夜下成双成影人。

“走吧!”爱别离,泪干断,蹇宾最终坐上公孙钤的官撵离去。

“公孙,望你护他周全!”昨夜亥时之前,齐之侃潜入公孙副相府门,秉烛长谈。

将军有所托,副相皆应之。

官撵向东城走,公孙钤拍了拍蹇宾的手背,以示安慰。

“明日是个大日子,齐将军要出征了!”

“为何?”一双红目骤然紧缩。

“你看。”

公孙钤挑起车帘,这是去皇宫的路,现在正是宵禁的时候,街道两旁却排列了无数的兵士,悬旌满城,整旅厉卒之势。

“你可有听说过南宿?”

“略有耳闻。”璇玑阁暗行秘闻,对钧天以外的边陲小国早有记载在册,但仅知此国远在越支山以西,雾澜江以南,地势偏远,气候恶劣,难窥得全貌。

“越支山边境出了大乱,战火一触即发,明日这支军队就得在齐将军的带领下,挥师南下。”

“师出何名?”

“震我钧天之国威,立帝王之君威,陛下继位以来,天灾人祸闹得人心难安,民间甚有传言,说陛下并非天命所归之人,朝中局势又被一帮老臣所控,改革新制举步维艰,陛下需要一次说话的机会。”

“为什么非得是小齐呢?”

“打仗需要钱,因天玑郡河一带常年水患,国库已经亏空,三大财阀氏族愿意拿出三成的家当充盈国库,前提便是与将军府结亲。”

“荒唐!”蹇宾苦笑了一声,好一牺牲小我成全大局之举。

公孙钤的官撵一路畅行的进入皇宫大门。

“副相这是要带我去见什么人?”

蹇宾何其敏感,公孙钤今日告诉他这么多国之政要,岂非是看他可怜,说些安慰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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